科技與人類疾苦


教宗庇護十二世
「抬起頭來」
Levate
科技與人類疾苦
一九五二年聖誕廣播詞



韓山城編譯

《近代教宗文獻論科技》,23-52頁

台北:安道社會學社,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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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向全球信友致賀

一段:無位格化的組織無力救人

二段:呼籲人們躬親救助貧困



 
廣播詞主旨

「科技唯有與人性真正價值緊相聯繫,並指向增進和加強人性真正價值時,始能對解決折磨人類嚴重而廣泛的難題,產生顯著的功效」(6節)。本篇廣播詞的主旨,可說全包括在這段話裏。

首先必須瞭解何為人性價值。概而言之,人性價值在於「人是有位格的,是天主的肖像」。(見18節)。關於人是天主肖像一點,散見教宗各篇文獻。這篇廣播詞的重要點,專在強調「人是有位格的」。

根據鮑艾休斯(Boetius)替位格或人格下的定義,是:「擁有靈性的個別實體」(Rationalis naturae individua substantia)。這定義說明人性價值的兩項特色,即「靈性」和「個別性」。就因為人是擁有靈性的,故自然是具有生命的,具有理智和自由意志的;因而不得將人視作一部機器上冥頑不靈的齒輪,對之實行所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愚民政策,實行使之盲目服從組織的極權統制,而應使之「以自願的合作,以個人的責任心,對維持並發展社會生活,有所貢獻」(17節)。又因為人是擁有個別性的,故必須尊重其個性,不得為組織所吞沒,而泯滅其個別面目及姓名」(見20節)。

現代因了科技的發達,在政治、文化、社會、經濟等領域內,不得不從事大規模的組織,俾能盡量利用所有物力人力,以提高工作效率及生產率而應付人類日形增多的需要。這原係無可厚非者。但一切事物——科技與組織亦不能例外——無非是為了人的;換言之,無非是以發揚人性價值為宗旨的。而人性價值,如上所述,便是其「靈性」和「個別性」。人而過度強調科技與組織,致使原本為手段的科技與組織一變而為目的,並使原本為目的人性價值一變而為手段;只聽講組織,全不提人性;科技成為一切的一切,而擁有靈性的個人反而成為一部機器上冥頑不靈的零件;同時,組織,尤其國家,擁有無限度的權力,而個人或國民則唯有服從、犧性及賣命;這種惡劣趨勢,如不加以有效制止,則整個人類勢必不免在民主的金字招牌下,相率而淪入極權統制中。故教宗鑒於時勢的險惡,乃大聲疾呼,將現代「科技精神」的寵兒,即無位格化的「組織的惡魔」(19節),對貧困者的冷酷無情和不負責任,乃至對人們良心加施的迫害,予以揭穿。同時又將天主躬自解救人類疾苦的芳表標榜在世人目前,並促使人們由天主救世大工,學習救助苦人的策略與方案。這是第一段的大略內容。

在第二段內,教宗著重於描繪貧困者,尤其赤貧如洗者的生活情況,目的在激發人們的同情心,而則效基督的善表,以有位格的行動救助有位格的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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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詞正文
引言:向全球信友致賀

1 「擡起你們的頭來,因為你們的救援接近了」(路,二一,二八)。這是師傅耶穌預告自己於世界末日,將以巨大威能及光榮,從新降來大地,並以至高法官身份向人類發表判詞的語句。聖誕禮儀以這語句提醒並敦請信友,除下愁苦的面罩,讓得救的希望侵入他們心靈。這希望在每年聖誕之夜,由簡樸的伯冷馬槽,發射出耀眼的光芒,揭示著大主天主的慈善與寬仁。

2 可愛子女!這是請你們注視「希望之太陽」的語句。吾人立意借用這語句,向你們全體致候並祝賀。但願聖誕的甘美奧蹟,促使你們完成聖嬰在降生時所開始的偉業!但願聖誕之夜的可奇神光,反映在你們異常渴望兩種神恩的靈魂上!這兩種神恩便是這神妙光芒所許報的準確的希望,及萬無一失的慰藉。這兩種神恩並非枯燥的世界所能提供的產物,而是來自上天的寶珠。
一段:無位格化的組織無力救人
人類的貧困與不幸

3 但吾人的問候和祝賀,首先應致與貧困者、被壓迫者,和為了任何事故而悲傷者,以及其生活專憑他人的慰藉和救助而維持者。

4 而這類可愛子女正多得無數!他們的哀號與呼救聲,不獨不較前微弱——休戰已多年了,人們有充份權利期待這點——反而因了眾多與迫切的急需,居然一仍舊貫,甚至較前更趨激烈。這呼聲可說由各地上達吾人耳鼓,使吾人為了這呼聲所代表的人類的焦愁與眼淚,而心肝俱裂。經驗教訓吾人,當吾人得到某國情勢好轉的消息後,必須準備聽取另一國情勢如何嚴重,如何不幸與危急的可能報道。不過,縱然吾人的心胸為這多子女不斷遭受的痛苦而悲愁,但師傅耶穌的聖言卻對吾人構成一種有力的鼓勵,使吾人繼續盡其在我,設法安慰並醫治人們的創傷。耶穌說:「你們的心不要煩亂,亦不要膽怯……我去,但還要回到你們這裏來」(若,一四,二七,二八)。

5 誠然,賑濟貧困並非吾人獨有的志願。每天由私人團體及政府機關提供著預防及救治人類疾苦的無數策略與方案。這許多由私人或團體所擬定的策略與方案,無疑,乃是發起人所有善意的表現。但因了主張的繁多與分歧,甚至互相矛盾,便呈現一種普遍的混亂。
單靠科技無補事實

6 可以說,今天的人類固能將世界改造為一部驚人的複雜機器,並令自然界所有能量服務人類。但明顯的事實是:人類不唯好似失卻了掌握輪盤的能力,無法控制這部機器的運轉,反而頗有為這部機器所撞擊並摧毀的危險。這失卻控制力的事實本身,便應當提示被犧性的人類一條真理,即人類不應將自己得救的希望專門寄託於生產及組織的技術上。科技唯有與人性價值緊相聯繫,並指向增進和加強人性價值時,始能對解決折磨人類嚴重而廣泛的難題,產生顯著的功效。但無論如何人不可能創造一個全無不幸的世界;這點,希望散居於東西兩半球的人們深切瞭解之。(1)
應由伯冷學習救世本領

7 在拯救疾苦的迫切任務上,人類必須舉目向上,由天主無窮上智及絕對有效的作風,不斷學習扶助他人及解救他人於倒懸的方式。對這點,目前的聖誕奧蹟正放射出可奇的光芒。果然,這無可名言的奧蹟,主要是由天主所發起並逐步予以完成的救世大工。這大工的宗旨,是解救人類於一種普遍而嚴重的不幸,即罪惡,使人類離棄萬萬美善的天主的罪惡。
天主救世的兩大原則

8 請以謙沖而開明的目光,瞻仰天主如何實現其救世大工!有兩個基本觀念,好似天主無窮上智所提示的兩大原則,指導並駕駛著天主救世的計劃,並替這偉業,蓋上天主獨有的、無從冒充的和諧與有效的戳記。

9 首先,天主不唯不曾打亂其在造世時所釐定的舊有秩序,而且對統制世界和人性的普遍定律及法令,繼續維持不墜,即使人性為了惡習的感染已大為衰弱。在其欽定的救世程序中,天主並未滋擾和取消任何物事,天主祇限於注入一個新的因素,以克服人性弱點,並玉成人性。這因素便是聖寵。受造之人倚仗聖寵的超性神光及神力,可以更能知所當為,並為所當為。(2)

10 其次,為使普遍的秩序在各種具體事件上——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兩種具體事件——常常實現無誤起見,天主立意親自和人們直接接觸。這計劃的實現便是降生的奧蹟。因此奧蹟,天主第二位居吾人間,而成為我們中的一員。這樣一來,便在立意救世的無限尊威的天主,和急需救恩的受造者之間所有無窮無盡的鴻溝上,起建了一座橋樑,使普遍律令所有無可更動的效力,同每人的具體需求,融洽無間。(3)

11 救世大工乃天主上智、全能、聖愛的偉業。人而瞻仰這偉業的和諧,則不得不大發倚恃之情而高喊說:「各民族之王……祢合二為一;請來救救人類吧」(Brev. Rom. Antiph. A Nativ., 22 Dec.);並不得不將這和諧奉為奎𦤎,來組織救濟苦人的運動。(4)
現代人類的歧途兩條

12 不幸,人們說,現代人類,尤其在拯救範圍廣大的災殃時,已無法實現合二為一的原則,即將普遍原則適切運用於每位個人甚至每個民族所有不同的具體情況上,雖然這是必要的。人們以為:或者應運用有效與全世界的、嚴格一律化的、亳無伸縮餘地的條文,並運用一種幾經試驗而絕對有效的方略,一種根據冷酷的理論而擬定的新的社會體系;或者應取締這些普遍性的規則,而讓生命本能所有自然力量——最好的假設是各個人及各民族所有情感的衝動——而行事;至於是否可能發生破壞現有秩序情事,則只有置之不理;即使人無不知,人類的得救不可能出自紊亂中。兩種方式都是錯誤的,都不能反映攻治疾苦的上好模範——天主——的智慧。將人類得救的希望寄存於拍合在社會生活上的冷酷而生硬的體系,是一種迷信;這等於相信,這體系具有其不可能有的,寄蹟式的偉力。同時,專寄其希望於個人所有創造力,又是違反天主計劃的;而天主則是秩序的主持者。(5)
無位格體系與天主救世原則相左

13 對上述兩條錯路,吾人立意喚起獻身於救助各民族者的注意,尤其對上述迷信一點。依這迷信,人類得救的目標可以專靠人、事的組織,而保險達致,因為將所有人、事,組織為一個單位時,則生產率必然提高多多。

14 他們夢想,假使能將所有可資利用的人力、物力,結成一個機構,並倚仗經過縝密研究和在大小節目上一律謹慎付諸實施的組織,來保證最高及經常增進的生產率的話,便能獲取人們所渴望的各種各式的福利,如:繁榮、個人安全及和平。

15 人無不知,社會生活技術化的思想,存在於現代工業的龐大企業中。吾人刻下無意對這類生產體系的重要及利害加以批評。無疑,這是人類天才所有建設及發明能力的出奇表現。這等企業依照經過成熟思考而制定的規律,在製造及管理出品方面,得以調節並集中人力物力。這些企業所以博得了全球人類的驚奇叫絕,是不無理由的。同樣,亳無疑惑,這些企業所有穩定秩序及其美麗、適中和嶄新的外表,構成現代人們可以自豪的動機。但吾人不得不否認者,是這體系,可否視作調整現代生活的普遍標準。

16 首先,明智的顯著原則是:一切真正進步是在舊的發明上加添新的發明,在業已獲致的福利上加添新的福利;一言以蔽之,在乎善用經驗。歷史證明,別種形式的國家經濟,對全部社會生活亦有過積極性的影響。不獨家庭、國家及私產權三種主要社會制度,受惠良多,連其它由私人自由組成的社團,亦獲益不淺。舉例來說,農業和手工業發達的地區,曾取得了無可置辯的成就。

17 無疑,現代工業化企業,亦有了良好的收獲。但這裏的問題是:世界而只承認擁有龐大生產組織的經濟體系,是否可能同樣惠及一般社會生活,尤其上述三種主要制度?吾人不得不答說,這類無位格化的體系,是與天主替人類指定的上述三種社會制度所有「有位格」的趨向,背道而馳的。果然,婚姻與家庭及私產制,其本質便是為了玉成並發展個人人格,又是為了保障並促使人們以自願的合作及個人的責任心,對維持並改善社會生活——這社會生活亦是有位格的——有所貢獻。(6)

18 無位格化的社會體系是與造生萬物的天主上智相左的。這體系妨害社會生活的原始與宗旨,即有位格的人;而人的內在本質乃是天主的肖像。
無位格化的不幸事實

19 不幸,現在這已並非一個假設,或未來可能發生的情形,而是一個現實。凡為組織的惡魔所侵入並奴化的地區,其社會趨勢及發展,馬上呈現虛偽和失常的信號。在不少國家內,其現代化的政府竟一變而為一部龐大的行政機器。政府的手伸至整個人生領域。政府試圖將政治、經濟、社會、學術各領域,甚至生育與死亡亦不例外,都視為其干預的對象。無怪乎,在這深入並包容整個人生的無位格化氣氛內,公共福利思想,在個人意識中大為麻木;同時政府亦逐漸失卻其為「由國民所組成的社團」的主要特色。

20 這是促使現代人陷入無位格化的悲劇中的逆流,所有原由及起點。現代人的面目及姓名大半已不復存在;在其生活的許多重要活動上,已淪為社會內純粹被動的客體;同時社會亦因了其所有無位格化的體系,已變作某些力量的冰冷組織。(7)
無位格化的惡果

21 如果有人對上述社會情形有所懷疑,請他迴目注視世界所有無數不幸者,並向各式貧困者詢問,這朝向否認人有位格的方向而進行的社會,究竟給予他們何種答覆。請他向都市、村鎮和田野間所有皆是的、無以度生的、一般貧困者詢問,向其子女已無法等待永遠是未來的黃金時代的遼遠而空洞的期限,因而經常光顧社會福利辦公室的家長們詢問;向生活水準低落,並偕同其弟兄民族加入國際大家庭,同時由這次國際會議等到下次國際會議,但永遠得不到生活的改善與安定的民族詢問;向出現於就業辦公室窗口,因了習憤或許業已準備接受新的失望,然而又不甘心被人視作廢物的失業者詢問,究竟現在的社會多次給予他們何種答覆。請向無論如何努力而無法解救自身於驚人的貧困及眾多人民的失業的民族詢問,究竟現在的社會給予他們何種答覆。

22 好久以來,人們對上述所有不幸者,不斷重複著同樣的答覆,說他們的問題不應視作個人的切身問題;解決辦法應在於建立一個包容整個問題的組織及體系;這體系或組織利用日形進步的技術,在不妨礙人們基本自由下,導致一切人、事通功合作。他們肯定說,一旦這體系付諸實施,自然人人便得解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就業機會到處皆是。(8)

23 就這樣,無意救助不幸者的人們,常把責任推諉到未來人、事的強大組織上去。他們不僅不以為這是一種分散注意力的可悲作法,而且認定這是可以折服人心的、堅實而真誠的許言。但這許言並沒有可靠的依據。迄今所有經驗,反而令人對該體系發生懷疑。這懷疑又為一種沒有出口的圈圈所加強。因為在這圈圈內,人們所期待的目的及人們用以達成這目的的手段,永遠互相追逐,同時又永遠追逐不到,並無法取得和諧。果然,他們幾時主張以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來試圖創造充份的就業機會時,令人不禁焦急到發問說:生活水平提高到什麼程度而不致造成廣大的失業?同時,他們又似乎在說,為了保險擁有就業機會,必須爭取最高的職業!(9)
解救疾苦的基本原則

24 為如此可怕而又無法解決的矛盾所充斥的圖案,不可能產生絲亳令人信任的光芒。假使人們堅持以最高生產率為唯一可靠因素,則這種迴旋式的圈圈永不可能衝破。人們必須不再將生活水準及就業機會純粹視作物質因素,而應充份視作人性價值。(10)

25 職是之故,凡有意解決個人及民族困難者,不得寄存其希望於人、事的無位格體系,無論這體系技術上如何優越!一切計劃和綱目應當為下列原則所啟發:人是人性價值的主體、守護者與促進者;人凌駕乎一切事物甚至科技進展之上;必須捍衛上述三種社會基本制度,不為無位格化的毒素所侵襲,並善用之以產生並發揚人與人的關係。如果社會將所有力量指向這些目標,則不唯可以完成其本身固有的作用,而且可以有力醫治現代疾苦。因為社會的使命正是在各個人及各民族間,促進充份的團結和友善。(11)
解決失業問題的具體方案

26 吾人籲請人們將社會建築在團結親善的基礎上,而不應以虛妄及浮沙般的體系為依據!要想使人類團結親善,便不得不消除各階層間生活水準所有令人不平的懸殊及顯著的不均。為達成這緊急宗旨起見,與其使用外在壓力,不如設法使良心發揮其有效功能。良心自會節制人們過火的奢侈生活,同時亦會導引資產菲薄者,先注意有用和必需品,然後,如果可能的話,再為其它用途節儉。

27 團結親善要人不獨由於友愛而且為了相互的利益,盡其可能,保存現有的就業機會,並創造新的機會。故有力投資者,應當考慮,為了公共福利,他們是否可以在其經濟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或在相應的時間及比例下,故意不肯投資;或祇為了一無根據的謹慎,將業已投下的資金收回,而問心無愧。另一面,人而只顧自私,不惜操縱就業機會而從中漁利,亦在違反良心行事,因為他們是他人失業的真正原因。私人如不努力或其努力不足應付需求時,政府有義務製造就業機會,在可能範圍內舉辦公共企業,並以各種謀猷及方略,幫助求取職業者獲得工作。

28 但吾人要人們有效發揮友愛精神的請求,亦延伸至各民族。每一民族應當竭盡所能,來提高生活水平及製造就業機會,以便為其他不甚富裕的民族有所貢獻。雖然國際間的友愛及互助,即使臻於至善境界,亦難令各民族在經濟上一律均等,亳無軒輊,但當務之急:是至少應將現有太不平均的局勢,加以顯著的削減。換言之,各民族間的友好與團結,要求在生活水準、投資及生產能力上所有太過的不平均,馬上終止。(12)

29 但為獲致這結果不得專靠機械式的組織。人類社會並非一部機器。連在經濟問題上亦不應將人類社會視作一部機器。反之,必須時常以各個人及各民族的福利,作為社會天然的首要基石。一切活動,時常應以這基石為出發點,而朝向國家公共經濟的目標邁進。所謂國家公共經濟,是指保證常有足以應付需要的財富和服務而言;而這財富和服務又應以增進道德、文化及宗教生活條件為依歸。故此,人們所期望的團結友好、均等的生活水準與就業機會,應在各地付諸實施;連在面積比較廣闊的地區亦然。面積廣闊的地區,其天然資源及該地民族所有歷史悠久的發展,更易於為上述事業提供適用於其它地區的基礎。(13)
無位格體系迫害良心

30 現代社會生活加給人們的痛苦,並不限於經濟領域。往往經濟痛苦又帶來良心痛苦。這在立心依循自然法和神法而生活的信友,尤其如此。人類的得救與社會的重建,多半要靠良心來實現。而良心卻因了人們社會所有無位格化觀念,而注定遭受折磨。現代解救疾苦的工作,在與救主的芳表背道而馳的路途上,這是最遠的一點。(14)

31 果然,有意組織一切並干涉一切的現代社會,因其所有機械觀念,便同擁有生命的人,發生衝突。正因為人是擁有生命者,故不得使之服從數字的擺佈。具體言之,現代社會同人所有權利衝突。人既是新生命的創造者,並且繼續是新生命的主要守護者,故人有權利按照其本性,並在其個人責任感下活動。這等在社會體系及個人良心之間的內在衝突,普通發生在兩件事上,即生育和移民問題。(15)

32 夫妻而欲忠實於造物主攸關生育問題所欽定的不可侵犯的律令,或者夫妻而欲矢志忠實於天主,並試圖擺脫祖國所有壓迫他們的困難,而不得不移居他國——昔者,移居是為了致富,今天則往往出乎貧窮的壓力——時,便同一條亳無伸縮餘地的法令,同一項由組織化的社會所有規定,同一種冷酷的統計,即國家在現在及將來的指定情況下,能養活多少人的統計,發生衝突。人們企圖根據這類預算出的統計,將良心亦予以機械化。於是便出現政府節制生育的措施,便出現所謂負責社會安全的行政機構所施展的壓力,便出現對節育大事宣傳,以影響公共意見的運動。最後,如果人們不能移居的話,則人們的天賦權利,便在為人誤解或濫用的公共福利的藉口下,遭受否認,或實際上已為人剝奪。同時這又為立法和行政機關所核准所贊許。

33 上述實例,足資證明:一種組織或機構,在冷酷的統計授意之下,企圖將生命當作一個靜止的物事,而局囿之於預定狹隘範圍內時,如何一變而為否定及戕賊生命的惡魔。生命的主要特徵是不斷活動。這是大自然給予生命的特徵,又是在各式個別光景下顯得為昭著的特徵。這類惡作劇的結果是十分嚴重的!無數呈寄吾人的信件顯示:名實相符的真誠信友,其良心正為這冷酷無情的社會所有亳無伸縮餘地的法制所折磨。這社會猶如一部按照預定計劃而轉動的機器,亳無惻隱地蹂躪並踐踏著深深左右人們道德生活的切身權利。

34 吾人決不否認,有些地區人口相當膨脹。但如企圖以依照國家經濟情況控制人口的辦法,來解決困難,則等於摧毀本性的秩序,摧毀與這秩序緊相連接的心理及倫理秩序。將目前困難歸罪自然法是大錯特錯的!個人及民族間缺乏友愛,才是這些困難的顯著惡因!
無位格體系迫害勞工

35 今天,人們的良心,除上述者外,還受到其他壓迫。舉例言之:有些地區,人們強迫為父母者,逆著自己的良心、思想及主張,接受某些人為其子女的教師。另一些地區,則人們要想找到工作,或至某處工作,便須參加某黨派或出自勞動市場的某組職。這類黨派與組職的區分,是人們對工會應有的作用和目的,思想有欠正確的朕兆。工會的固有目的,是保障現代社會內受薪者的權益。但社會卻日形變質為無名氏的,集體化社會了。果然,何者為工會主要目標?工會不是為了以事實來肯定:人是社會關係的主體而非被動的客體嗎?工會不是為了保障個人,不為無名氏的資產階級集團所有不負責任的剝削嗎?不是為了在將工人單單視作有一定價格的生產力的僱主前,代表工人並替工人發言嗎?如果工人權利的保障者——工會——已淪入無名氏的集團手內,而這集團又憑其龐大組織而壟斷一切,則何能將這情形看成一件正常的事故呢?其切身權利遭到損失的工人,豈能不感到自身已為社會巨型機器的齒輪所奴化,而自己的自由及良心已招致迫害的痛苦嗎?

36 如果有人認為,吾人對自由所有焦慮,至少在所謂「自由世界」內,是無事實根據的話,則請他們考慮一下連在自由世界內,起初為了熱戰,其後為了冷戰,社會關係亦不得不朝向縮小自由的方向走去。不過,在另一世界陣營內,這種縮小自由的趨勢,已充份發展至無可復加的極端了!
極權主義迫害教會

37 在靈魂肉體雙方遭受極權主義壓迫的廣大地區內,教會是第一個感到尖銳的痛苦的。教會子女成為極權主義直接或間接,公然或暗中所迫害的犧性品。歷史悠久的堂區,因了熱誠的信德,眾多的聖人聖女,輝煌的神學著作與公教美術而著名的堂區,尤其在該民族中愛德及文化事業到處欣欣向榮的堂區,至少其外在偉大已瀕臨殞落。至於新近成立的堂區,乃是天主所有前途無限的葡萄園,這葡萄園是由新的宗徒們的血汗所灌溉,並為全球公教信友以祈禱補贖所維持者。但猝然之間,竟為極權主義的狂颷所掃蕩,多年的像樹及新生的嫩芽,一律遭到無情的摧毀。(16)

38 吾人不停祈禱天主,恩賜這苦難早日結束。但這苦難結束之後,上述舊的和新的堂區將變成怎樣的情形呢,則是至善天主不可測臆的秘密。目前,常生冊子上,正記載著該不幸地區內各處所有英勇事件,由天主聖神所激發的保衛天主之國,保衛唯一救主耶穌聖名,保衛至聖童貞聖母光榮的無數豪爽行為。遭受迫害的信友,深知這類崇高無上的功勳,可能而且多次真的要他們放棄生活的舒適,甚至犧性生命。

39 吾人並不從事幻想。今天亦如昔日,在窘難時,多次不免發生怯懦、妥協甚至賣主求榮的實例,這是可以了解然而無法贊許的事。不過,各地所有報道,大半不夠翔實,即使不致完全歪曲真相或全部皆是謊言。於是,該地區的主教、司鐸及信友,為捍衛公教信德,究竟如何艱苦奮鬥與作戰,為了人們一致的緘默或歪曲的報道,公眾人士便無從得悉。
二段:呼籲人們躬親救助貧困
貧困者的痛苦

40 現在,吾人以特殊的恩愛及關懷,想到散佈全球各地的貧困者。其中有為人知者,亦有不為人知者,有出自業已現代化國家者,亦有出自尚未受到公教文化的洗禮的地區者,亦即只有純粹本性文化的地區者。

41 在吾人心目之前,出現許多處在可怖陰影下的家庭。這些家庭常有失業的危險。一旦失業,則一切賺取生活費用的泉源便告中斷。另一些家庭,其收入既不可靠,又不足以換取相稱的衣物和為避免疾病所需的食用。情形更糟的,是房間太少而又缺乏用具,甚至連為減輕生活痛苦所有簡樸的舒適亦告缺如的家庭。如不幸只有一個房間,同時又必須容納五、六、七,乃至十個人的話,則可以想像其情況的可悲了。至論擁有工作而無住屋的家庭,則更不堪設想!他們生活在全無設備的茅屋內,甚至牛馬都不要住的窰洞內。

42 還有些人的生活情形亦很不幸。他們由於幣制的不斷貶值,幾乎喪盡了所有可以生利的一切,而陷入可悲貧困中。往往有人,經過一輩子的勤苦工作和省吃儉用,最後仍不免於行乞之羞。

43 但令人最感絕望者,是一無所有,真正赤貧如洗者的家庭。父親找不到工作,母親眼看子女日形消瘦而亳無救助他們的辦法。每天缺乏麵包,每天缺乏蔽體的衣物。假使這改作住屋的窰洞再受到疾病的襲搫,則真正大禍臨頭了。

44 每次吾人念及貧困與不幸者,吾人充斥著焦急的心胸,便感到為一種致命的劇痛所壓搾。這是吾人敢於肯定的事實。同時吾人又聯想到貧困的結果,尤其赤貧如洗的結果。
貧困趨人就惡

45 有些家庭,其生活等於不停的死亡,特別為父母者。他們眼見日益增多的子女,因了受盡折磨而日形羸弱,尤其因了缺乏相應的照料,缺乏防止疾病的醫藥,而為病魔所纏時,則尤其不堪設想。加以這貧困又能使整個下一代,體格日趨衰弱,能使一地區大部居民失卻受教育的機會,能使可憐的青年墮落於罪惡深淵中;他們以為墮落是解救自身於可恥貧困的唯一出路。貧困趨人犯罪並非罕有的事實。激於慈愛而探望囚徒者,不斷肯定:不少心地正直者,所以終於不免被擊囹圄,乃因見迫於極端貧困,不加思索,而做出越軌行動之故。
基督躬親救助苦人

46 人而念想及此,不免發問說:基督以其聖表教訓人們什麼?基督在生時面對貧困與不幸者,如何自處?一定,基督的救世使命,原係以人類最大不幸即罪惡為對象的。但其敏感而寬仁的聖心,未嘗使之掩耳閉目,不理祂甘願生活於其中的不幸者的災殃。宣講天國的天主聖子,樂於同情並救治人們肉體的創傷與貧困。祂不以宣佈正義及愛德的誡命為已足,不以以憤激的言辭譴責冷酷無情與亳無惻隱之心者的自私為已足,亦不以昭告人們:公審判的定讞全擊乎人們是否實踐愛德——愛人是愛天主的證明——的真理為已足,祂還親自幫助並治療不幸者的疾苦,並親自替人們供應食品。

47 祂對當時目覩的不幸,未曾質問是否或到何種程度,應歸罪於當時政治、經濟的缺陷——祂並非亳不關心,反之,祂是世界秩序的主宰——但因為祂的救世大工是祂「有位格的」行為,故此祂立意以其「有位格的」積極聖愛,面對「有位格的」人們所遭遇的不幸。基督的作風,今日一如往常,應是人人必須則效的楷模。
教宗如何救助貧困

48 吾人在就任教宗後的艱苦歲月中,曾立意將全球各地富裕信友激於愛德而捐贈的物品,源源不絕重新流向生活清苦而為人遺棄的子女手中。吾人有意伴隨流亡者,並幫助他們回返其家園。吾人曾為孤苦伶仃的兒童,設法尋找住屋、麵包和母親,並安慰和救濟遠離家鄉的被拘留者、病弱者與俘虜,以及遭受慘重水災者。

49 不幸,吾人的努力,面對重大而繁多的急需,常感到供不應求。吾人希望對貧困者,擁有更為深摯而加倍的聖愛,俾能由這聖愛中湧出一道聖善而波瀾壯闊的賑濟河流,以浸潤各地所有無倚無靠的老人,急需救治的病人,忍飢受餓的兒童與無能為力的母親。

50 全球所有貧困和不幸的子女!吾人懇求耶穌,恩賜你們明了,吾人焦急而跳動的心胸如何接近你們;吾人如何渴望擁有祂的無所不在與全能,以便進入你們每人的住所,替你們餽送救濟、安慰、麵包、工作、愉快及和平。當你們在田野和工廠中因工作而疲倦時,或因生病而感到愁苦時,或為飢餓所哨噬時,吾人切願伺守在你們身旁。
必須親自救助苦人的理由

51 最後,吾人不得不促請你們注意:連最優秀的慈善組織,本身亦不足以救助不幸者,必須加以有位格的、洋溢著熱情的、急於衝破貧困者和施行救濟者間所有隔墻的,和躬親接近急難者的救濟始可。因為接受救濟者是基督的弟兄,同時亦是我們的弟兄。

52 我們這時代可以稱為「社會時代」。除教會外,國家、市政府以及其他公共機關,都在從事社會工作。但這社會時代受到的最大誘惑是:幾時貧困者求救,人們,連信友亦不例外,便請他們到某機關,某辦工室或某組織那邊去。人們認為自己既通過義務的稅款及自動的捐獻,將自己的一份,業經交付上述組織或機關,則本身任務已告圓滿無缺。

53 無疑,貧困者亦將通過上述路線接受你們的賑濟。但他們往往亦有求於你們,至少希望你們講幾句和善而安慰人心的話語。你們的愛德應肖似躬親降世救贖我們的天主的聖愛。而這便是伯冷喜訊的內容。

54 此外,辦公室不可能常常給予貧困者以其所需要的個別援助。為彌補慈善機構的缺陷,人們自動的幫忙是不可或無者。

55 這一切在促使吾人呼籲你們親身救助苦人。為無情的生活軀策到走頭無路的田地者,以及各式不幸者,都在期待著你們。在可能範圍內,你們別讓任何人如福音所說那位患病卅八年的人一樣,愁苦地說:「主,我沒有人啊!」(若,五,七)。
祝 福

56 但願為活潑而深刻的公教信德所培育的真誠聖愛,減輕世界所有精神和物質痛苦,並克服仇恨心理!吾人懷著這希望,給諦聽吾人講話的可愛子女,給即將信仰有位格的真天主者,並給你們的家庭和你們心愛的人們,降以宗座祝福。

 

 
「擡起頭來」廣播詞註釋

(1)「科技唯有與人性真正價值相聯繫……始可……產生顯著的功效」。關於何為人性真正價 值,請一讀本篇廣播詞主旨。至於科技何以必須與人性真正價值緊相聯繫……始可……產生顯著的功效一點,祇須舉出一個簡單的事實,便可了然於心。人性之於其「靈性」和「個別性」,就如魚之於水。將魚由水裡拉出來,雖衣之以錦衣綉衫,饗之以山珍海餚,居之以高樓大廈,魚不唯不感到幸福,反而性命難保。人而失掉其靈性與個別性,強使生活於極端違反人性的、無位格化的世界中,則只有加重其痛苦。救助云乎哉?

(2)此處教宗指出天主救世大工所依循的第一原則是:維持控制世界秩序的、原有的普遍法令 於不墜。基督說:「我來不是為廢除而是為成全」(瑪,五,一七)。祂只替世界注入一個新的因素:聖寵,而聖寵不僅不破壞舊有秩序和法令,反而以其超性神光神力,幫助人更明瞭普遍法令的意義而忠實踐諸實行。人類而欲救治現代疾苦,決不應打亂舊有秩序和廢止維持這秩序的普遍法令。人類疾苦的主因便是秩序的紊亂,而秩序紊亂的原由又是普遍法令的遭到蹂躪。故談救治人類疾苦者,決不得如虛無主義者,對舊有的一切,不問青紅皂白,一律予以否定而專門從事破壞。固然亦應注入新的因素,如:科技所有發明;但這新的因素,仍然應以維持秩序和保證普遍法令的履行為當然要義。

(3)天主救世的第二原則是:親自和人直接接觸;目的在使「普遍法令所有可更動的效力,同 每人的具體需求相融洽」。所謂普遍法令,具體言之,便是天主十誡的總綱:愛主愛人二者。因了降生成人的奧蹟,天主第二位聖子,曾經以身作則,替各個人、各民族樹立了滿全上述普遍法令的榜樣,各個人、各民族,無論貧富貴賤大小強弱,只要具有誠意,靠了上節所說「新的因素」即聖寵神力,都能勝任愉快地,滿全愛主愛人的法令而得救升天。這是「普遍法令所有無可更動的效力」(意即拘束力)如何「同每人的具體需求相融洽」的意義。

(4)此處的「合二為一」顯然是指將普遍法令拍合於個人具體需求而言。教宗所說:「不得不將 這融洽(亦即普遍法令與個人需求的融洽)奉為奎𦤎,來組織救助苦人的運動」一語,便是合二為一的注腳。

(5)現代人類對解救人們疾苦所依循的錯誤途徑正和天主救世兩原則衝突。一是絕對緊持普遍 的硬性規定,而不顧個人的具體需求,二是一任個人自行設法而置公共秩序於不理。教宗對這兩途徑的按語是:「兩種方式都是錯誤的」。首一途徑的錯誤,在於忽視人們的位格而企圖建立一個無位格化的社會。這正是這篇廣播詞所譴責的主要點。第二途徑的錯誤,在於忽視公共秩序,一任私人為所欲為。結果不免雜亂無章,秩序蕩然。而這決非解救人類疾苦的有效辦法。

(6)家庭、國家、私產制是出源於人性,亦即出源於天主聖旨的三種主要社會制度。這三種制 度的用意便是個人人格的玉成。教宗所謂「三種制度所有有位格的趨向」,即是指此而言,嚴密的企業組織,固能獲致良好的收獲,但不應過度強調組織,而形成無位格化的社會,將個人完全吞併;這是違反上述三種制度所有「有位格的趨向」的。是的,個人在家庭、國家和企業內,不得放任自我主義而損及公共福利,但公共福利最後仍然應以個人人格的玉成為依歸。倘不幸因了大談組織而忽視個人人格的玉成,則不免將個人變為一部機器上的齒輪,祇知盲目服從組織而失卻其為人的尊嚴。對公共福利人們只應「以自願的合作,以個人的責任心,有所貢獻」。唯有如此,才能一面顧及公共福利,同時又有助於個人人格的玉成。這方式在有些人看來,未免太過迂闊,不如簡潔了當,根據「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原則,將計劃好了的組織體系,強加於人。但這樣一來,則何異於極權主義?

又,「這社會生活亦是有位格的」一語,並非說,教宗有意一反人們所說:「唯有自然人擁有位格,法人沒有位格」的話,而認定社會(法人)亦擁有位格。不,教宗的用意只是強調各民族的「個別性」——個別性是位格定義所著重的兩點之一(見本篇廣播詞主旨) ——而抵制現代無位格化的惡劣趨勢。因為現代人慣於對個別民族不加救助,只以什麼「包容整個問題的組織及體系」(見22節)的籠統而不切實際的空話,來敷衍他們。下面教宗在21節內特意對這點做了具體的描繪。

(7)現代人無位格化的具體表現,便是國家權力的過度膨脹,使個人失卻了運用其個人思想及 意願的機會及為國家主體的資格,而淪為盲目服從與純粹被動的客體,致使國家行政最基本的「輔導原則」蕩然無存。於是,「政府的手伸至整個人生領域」,同時「政府便逐漸喪失其為『由國民所組成的社團』的首要特色」而淪為『某些力量的冰冷組織』了」。這樣的國家,表面上可能做出異常漂亮的成績,但國民的自由與人格價值,卻被犧性於極權主義了。

(8)由這答覆便可看到各個人、各民族如何陷入無位格化的悲慘情形中。所謂:「他們的問題 不應視作個人的切身問題」便是無位格化的上好寫真。此外,亦可見到政府如何變為一個冷酷無情與不負責任的冰冷機構。所謂:「解決辦法應在於建立一個包容整個問題的組織及體系云云」便是下節所說:「無意救助不幸者的人們,常把責任推諉到未來人、事的強大組織上去」的具體表現。假使人們真的專靠組織,不親自出馬救助苦人的話,意即不以有位格的活動實行救助有位格的各個人及各民族於急難的話,則上節所說:「永遠是未來的黃金時代,何能有補於人們迫在眉睫的疾苦?上節所形容的失業者、貧困者、無辦法的家長和民族,便是現代無位格化的犧性品。

(9)現代人一本正經地向失業者與貧困者說:「一旦這體系付諸實施,自然人人便得到解救, 生活水準不斷提高,就業機會到處皆是」。他們說這話時,「不僅不以為這是一種分散注意力的可悲作法,而且認為這是可以折服人心的堅實而真誠的許言」。但教宗卻說:「這許言並沒有可靠的根據,反而令人對這體系發生懷疑」。因為這體系形成一個沒有出口的圈圈,一面令人以提高生活水準來製造就業機會,另一面又令人爭取最優美的職業以提高生活水準,構成教宗所說:「人們所期望的目的及人們用以達成這目的的手段,永遠互相追逐,同時又永遠追逐不到」的矛盾局面。而眼前的冷酷現實,則適得其反。就因為科技的進步,機器取代了人工,所以才造成了空前廣大的失業:生活水準固然提高了許多,但只限於幸運者,大批不幸的失業者,則多赤貧如洗,衣食無著。

(10)這裡教宗指出:解救人類疾苦的基本原則,是:「人們必須不再將生活水準及就業機會, 純粹視作物質因素,而應充份視作人性價值」。注意:教宗並不否認生活水準的提高與就業機會的增多,對解救人類疾苦所有重要性:他只強調人們不應將生活水準及就業機會「純粹」視作物質因素,意即不應純粹以唯物論眼光來看這問題,以為這問題全部繫乎生產率的銳進,只要組織良好,出品眾多,則上述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因為生活水準與就業機會是攸關人性的問題,而人性又非純粹物質的;在人性內精神佔有首要位置。故必須將人性價值,即下節內所說:「人凌駕乎一切事物,甚至科技進展之上」,置諸目前,並動員人性所有精神力量,即友愛團結,尤其良心的制裁力,始可對解決人類疾苦問題,做出有效的答案。

(11)教宗一再提出家庭、國家(當然是以「輔導原則」作為行政標準的國家,決非併吞私人權 利的極權主義國家)私產制,三種出源於人性並以玉成人性為宗旨的社會基本制度;因為現代人過度強調的組織,頗有損害乃至顛覆與玉成人性攸關至重的上述三種制度的危險,尤其家庭和私產制。同時,現代國家亦往往因了過度依靠組織力量,而實行蹂躪輔導原則,並為無位格化的毒素所侵襲。

(12)在這三節內,教宗呼籲人們,動員良心及友愛團結等精神力量來解決失業問題。不獨對 各個人應如此,對各民族亦應如此。

(13)此處教宗再度聲明:人是有位格的,是有理智和自由意志的天主肖像,不能被視作一部 機器上的某些零件,而應被看作社會國家的主體。凡百措施,應以人——有位格的各個人及各民族——的真正福利為出發點。固然亦應致力發展公共經濟,但公共經濟的最後宗旨,仍然應以有位格的個人及民族的福利為歸宿。所謂:「增進道德、文化及宗教生活條件」,便是有位格的人性所急需的事物。這些事物,顯而易見,並非物質的,而是精神的;因為精神構成人性的首要部份。

(14)人的位格,根據鮑艾休斯的定義(見本篇廣播詞主旨)就在於人是具有「靈性」及「個別 性」的實體。人的靈性特別表現在理智上。而理智的主要作用之一,便是辨別是非善惡,並提示人們何者當為與何者當戒。這種裁決倫理問題的理智,便是所謂良知或良心。故良心在人的位格內,佔有何等崇高的地位,乃是明若觀火的事實。倘若出自「科技精神」(見「第五次」廣播詞主旨)的無位格化組織,連對人的良心亦不惜加以迫害,則其對人性價值的摧殘,便已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了!故教宗在本節末尾說:「在與救主的芳表背道而馳的路途上,這是最遠的一點」。

(15)「人是新生命的創造者並且繼續是新生命的守護者」一語,進一步說明人性的高貴價值。 人是有位格的,故亦是有靈性的。因為人是有靈性的,故自然是有生命的。誰能舉出一個有靈性而無生命的例子?但人不獨是有生命的,而且還是新生命的創造者與守護者。創造並守護新生命,雖說不是夫妻單獨所能成功而是需要天主全能的介入的偉業,但就因為夫妻是全能天主的光榮助手,便擁有不可一世的崇高地位。因而他們亦擁有「按照其本性,並在個人責任下,活動的權利」。這權利,應由社會國家予以有效和周到的愛護、照料和保障。但無位格化的現代世界,卻直接接或明或暗,對夫妻自由活動的權利,不惜妄加干擾甚至蹂躪。下節便是這不幸事實的描繪。

(16)這裡忽然談到極權主義,似乎有些突兀,但其實不然。還有比鐵幕內的人們,其良心、 信仰、家庭及勞工,更為這廣播詞所講的無位格化毒素所摧殘和踐踏的嗎?同時,以迫害宗教為首要任務的極權主義者,當然對人性價值如:良心、信仰、思想、自由等,極盡其蹂躪之能事了!



RADIOMESSAGGIO DI SUA SANTITÀ PIO PP. XII

PER IL SANTO NATALE*

Mercoledì, 24 dicembre 1952



IL NATALE CRISTIANO GRANDE SPERANZA DI SALVEZZA

Levate capita vestra: ecce appropinquat redemptio vestra: Alzate le vostre teste, perchè la vostra redenzione è vicina (Luc. 21, 28). Questo fausto preannunzio del divino Maestro, destinato al supremo giorno in cui Egli tornerà nuovamente sulla terra « con potestà grande e maestà » (ib. 27), per riprendere con la umanità il suo colloquio in veste di sovrano Giudice, è ricordato e rivolto ai credenti dalla liturgia natalizia come invito a scuotere ogni velo di angoscia dalle loro fronti e ad accogliere nelle loro anime la grande speranza di salvezza che, rinnovata in ogni Santo Natale, s'irradia dall'umile culla di Betlemme, rivelatrice della benignità e della misericordia del sommo Dio (cfr. Tit. 3, 4).

Questo medesimo invito a levare il vostro sguardo verso il sole della speranza intendiamo oggi di far Nostro come saluto ed augurio di Padre a voi tutti, diletti figli e figlie. Il dolce mistero del Natale cristiano vi attragga a compiere ciò che il celeste Bambino nascendo ha iniziato; il mistico fulgore della santa Notte si riverberi, foriero di certa speranza e di fondato conforto, negli animi vostri, dell'una e dell'altro più che mai assetati, mentre l'una e l'altro, quali gemme di cielo, invano cerchereste sull'arida terra.

IL DOLENTE CORO DEI POVERI E DEGLI OPPRESSI

Ma il Nostro augurale saluto è rivolto, prima che ad altri, ai poveri, agli oppressi, a coloro che per qualsiasi motivo gemono nelle afflizioni, e la cui vita è quasi condizionata dal respiro di speranza che loro si sa infondere e dalla misura di soccorso che loro si riesce a procurare.

Sono tanti e tanti questi diletti figli! Il dolente coro di preghiere e d'invocazioni d'aiuto, lungi dal segnare quella diminuzione, che i non pochi anni ormai trascorsi dalla fine del conflitto mondiale facevano a buon diritto sperare, perdura e diviene talvolta più intenso per bisogni urgenti e molteplici, levandosi verso di Noi, si può dire, da ogni parte del mondo e straziando l'animo Nostro per quanto esso rivela di angustie e di lacrime. Una triste esperienza Ci ha ormai insegnato che anche quando giunge notizia di miglioramento nelle condizioni generali di un determinato Paese, si deve essere tuttavia preparati all'annunzio di forse nuove calamità in un altro, con nuove miserie e nuovi bisogni. Per quanto allora possano gravare sul Nostro cuore le pene incessanti di tanti figli, la parola del divino Maestro : Non turbetur cor vestrum neque formidet . . . vado et venio ad vos (Io. 14, 27-28) Ci è valido incitamento a mettere in opera quanto è da Noi per confortare e rimediare.

Vero è che in questo desiderio di provvedere e di soccorrere non siamo soli. Innumerevoli proposte e progetti, che si prefiggono di prevenire le miserie e di apportarvi rimedio, sono formulati quotidianamente da enti pubblici e privati. Molti di essi, che Ci vengono presentati da parte di singoli e di gruppi, senza dubbio denotano il buon volere dei loro autori; tuttavia la loro abbondanza eteroclita e le frequenti contraddizioni, in cui incorrono, manifestano uno stato di generale perplessità.

LA SALVEZZA NON PUÒ VENIRE UNICAMENTE

DALLA PRODUZIONE E DALLA ORGANIZZAZIONE

Si direbbe che la umanità di oggi, che ha pur saputo costruire la mirabile e complessa macchina del mondo moderno, soggiogando al suo servizio ingenti forze della natura, si mostri poi inetta a dominarne il corso, quasi che il timone le sia sfuggito di mano, e pertanto corra pericolo di essere da quelle travolta e schiacciata. Tale incapacità di controllo dovrebbe da per sè suggerire agli uomini, che ne sono vittime, di non attendersi la salvezza unicamente dai tecnici della produzione e della organizzazione. L'opera di questi, soltanto se legata e indirizzata a migliorare e rafforzare i veri valori umani, potrà contribuire, e notevolmente, a risolvere i gravi ed estesi problemi che angustiano la terra; ma in nessun caso — oh quanto vorremmo che tutti se ne rendessero conto al di là e al di qua dell'oceano! — varrà a formare un mondo senza miserie.

Frattanto, in così urgente problema di portare soccorso agli animi in angustie, è necessario che l'umanità sollevi lo sguardo all'azione di Dio, per apprendere costantemente dal suo operare, infinitamente sapiente ed efficace, il modo di aiutare e redimere gli uomini dai loro mali. Ora precisamente il mistero natalizio getta su ciò una luce maravigliosa. In che cosa infatti consiste la sostanza di questo ineffabile mistero, se non nell'opera da Dio intrapresa e via via condotta a termine in soccorso della sua creatura, per risollevarla dal profondo della più grave e generale miseria in cui era caduta: la miseria del peccato e l'allontanamento dal sommo Bene?

DUE CONCETTI FONDAMENTALI DELL'OPERA SALVATRICE DI DIO

Guardate con umile e illuminante contemplazione come Dio conduce la sua opera salvatrice. Due concetti fondamentali, quasi due canoni, dettati dalla infinita sua sapienza, reggono e guidano l'esecuzione del suo disegno di redenzione, imprimendole l'inconfondibile carattere dell'armonia e dell'efficacia, che è proprio dello stile divino.

Alieno anzitutto dal turbare l'ordinamento preesistente da Lui stabilito nella creazione, Iddio mantiene saldo tutto il vigore di quelle leggi generali che governano il mondo e la natura dell'uomo, anche se infirmata dalle contratte debolezze. In quell'ordinamento, costituito anch'esso a salute della creatura, Egli nulla sconvolge e ritira, ma inserisce un nuovo elemento, destinato a integrarlo e superarlo: la Grazia, per il cui lume soprannaturale la creatura potrà meglio conoscerlo, e per la cui forza sovrumana potrà meglio osservarlo.

In secondo luogo, per rendere efficace l'ordinamento generale in ogni singolo caso concreto, che non è mai identico con altri, Iddio stabilisce con gli uomini un contatto personale ed immediato, e l'attua nel mistero dell'Incarnazione, per cui la seconda Persona della Trinità Santissima si fa uomo tra gli uomini, gettando così quasi un ponte sopra la infinita distanza che corre fra la Maestà soccorrevole e la creatura indigente, e concordando mutuamente l'immutabile efficacia della legge generale con le esigenze proprie dei singoli. Chi contempla questa ineffabile armonia dell'azione divina, che di Dio impegna la sapienza, l'onnipotenza e l'amore, non può non esclamare con assoluta fiducia: O Rex gentium, ... qui facis utraque unum: veni et salva hominem (Brev. Rom. Antif. a. Nativ. 22 dec.); non può non additarla quale modello, quando si tratti d'impostare, sopra un piano terreno, un'azione di soccorso alle umane miserie.

DUE FALSE VIE

Si direbbe pur troppo che la umanità moderna non è più capace, specialmente nel caso di miserie assai estese, di attuare questa dualità nella unità, questo necessario adattamento dell'ordinamento generale alle condizioni concrete e sempre diverse, non solo dei singoli individui, ma anche dei popoli che si vogliono soccorrere. O si assegna la salvezza a qualche ordinamento rigorosamente uniforme ed inflessibile, abbracciante tutto il mondo, ad un sistema che dovrebbe agire con la sicurezza di una esperimentata medicina, ad una nuova formula sociale redatta in freddi articoli teorici; ovvero, respingendo tali ricette generali, la si affida alle forze spontanee dell'istinto vitale e, nella migliore ipotesi, agl'impulsi affettivi degl'individui e dei popoli, senza curarsi se poi ne derivi lo sconvolgimento dell'ordine esistente, e quantunque sia chiaro che la salvezza non può nascere dal caos. Ambedue queste vie sono false, e tanto meno rispecchiano la sapienza di Dio, primo ed esemplare soccorritore della miseria. Attendere la salute da rigide formule, materialmente applicate all'ordine sociale, è superstizione, perchè attribuisce ad esse un potere quasi prodigioso che non possono avere; mentre il riporre la speranza esclusivamente sulle forze creatrici della azione vitale di ogni singolo individuo, è contrario ai disegni di Dio, che è il Signore dell'ordine.

Sull'una e sull'altra deformazione desideriamo di attirare l'attenzione di coloro che si offrono a soccorritori dei popoli; ma particolarmente sulla superstizione, seconde la quale si terrebbe per certo che la salvezza debba scaturire dall'organizzazione di uomini e di cose in una stretta unità capace del più alto potere produttivo.

Se si riesce — essi pensano — a coordinare le forze degli uomini e le disponibilità della natura in un solo complesso organico, proteso ad assicurare la massima e sempre crescente capacità di produzione, mediante una organizzazione studiata e mandata ad effetto con le cure più minuziose nelle grandi linee come nei minimi particolari, ne scaturirà ogni sorta di beni desiderabili: l'agiatezza, la sicurezza dei singoli, la pace.

LA VITA SOCIALE NON PUÒ COSTRUIRSI A GUISA

DI UNA GIGANTESCA MACCHINA INDUSTRIALE

Si sa ove è da ricercare il tecnicismo nel pensiero sociale: nelle gigantesche imprese della industria moderna. Non abbiamo qui l'intenzione di pronunziare un giudizio sulla necessità, la utilità e gl'inconvenienti di simili forme della produzione. Senza dubbio esse sono attuazioni maravigliose della potenza inventiva e costruttiva dello spirito umano; a buon diritto vengono additate all'ammirazione del mondo queste intraprese, che, secondo norme maturamente riflettute, riescono, nella fabbricazione e nell'amministrazione, a coordinare e a conglobare l'azione degli uomini e delle cose; nessun dubbio egualmente che il loro solido ordine e non di rado la bellezza tutta nuova e propria delle loro forme esterne siano motivo di legittimo orgoglio alla presente età. Ciò che invece dobbiamo negare è che esse possano e debbano valere come modello generale per la conformazione e l'ordinamento della moderna vita sociale.

È innanzi tutto un chiaro principio di saggezza che ogni progresso è veramente tale, se sa aggiungere nuove conquiste alle antiche, nuovi beni a quelli acquisiti nel passato, in una parola, se sa far tesoro dell'esperienza. Ora la storia insegna che altre forme della economia nazionale hanno sempre avuto un positivo influsso su tutta la vita sociale; influsso di cui si sono avvantaggiate sia le istituzioni essenziali, come la famiglia, lo Stato, la proprietà privata, sia quelle costituitesi in forza di libera associazione. Indichiamo ad esempio gl'indiscutibili vantaggi avveratisi là ove predominava l'impresa agricola o artigiana.

Senza dubbio anche la moderna impresa industriale ha avuto benefici effetti; ma il problema, che oggi si presenta, è questo: Sarà egualmente valido ad esercitare un felice influsso sulla vita sociale in genere, e su quelle tre istituzioni fondamentali in specie, un mondo che non riconosca se non la forma economica di un enorme organismo produttivo? Dobbiamo rispondere che il carattere impersonale di un tale mondo contrasta con la tendenza del tutto personale di quelle istituzioni, che il Creatore ha date alla umana società. Infatti il matrimonio e la famiglia, lo Stato, la proprietà privata, tendono per natura loro a formare e a sviluppare l'uomo come persona, a proteggerlo e a renderlo capace di contribuire, con la sua volontaria collaborazione e personale responsabilità, al mantenimento e allo sviluppo, altresì personale, della vita sociale. La sapienza creatrice di Dio resta dunque estranea a quel sistema di unità impersonale, che attenta alla persona umana, fonte e scopo della vita sociale, immagine di Dio nel suo più intimo essere.

LA SPERSONALIZZAZIONE » DELL'UOMO MODERNO

Pur troppo non è il caso al presente di ipotesi e di previsioni, poichè è già in atto questa triste realtà: là ove il demone della organizzazione invade e tiranneggia lo spirito umano, si svelano subito i segni del falso e anormale orientamento dello sviluppo sociale. In non pochi Paesi lo Stato moderno va divenendo una gigantesca macchina amministrativa. Esso stende la sua mano su quasi tutta la vita : l'intiera scala dei settori politico, economico, sociale, intellettuale, fino alla nascita e alla morte, vuol farsi materia della sua amministrazione. Nessuna maraviglia quindi se in questo clima dell'impersonale, che tutta la vita tende a penetrare ed avvolgere, il senso del bene comune si attutisce nelle coscienze dei singoli, e lo Stato perde sempre più il primordiale carattere di una comunità morale dei cittadini.

In tal guisa si rivela l'origine e il punto di partenza della corrente, che travolge in stato di angoscia l'uomo moderno : la sua « spersonalizzazione ». Gli si è tolto in larga misura il suo volto e il suo nome; in molte delle più importanti attività della vita è stato ridotto a puro oggetto della società, poichè questa, alla sua volta, viene trasformata in sistema impersonale, in una fredda organizzazione di forze.

EFFETTI DEL MOLTEPLICE DISCONOSCIMENTO

DELLA PERSONA UMANA

Chi nutrisse ancora dubbi su questo stato di cose, volga lo sguardo al popoloso mondo della miseria, e chieda alle tanto svariate categorie d'indigenti quali risposte suole dar loro la società, avviata com'è verso il disconoscimento della persona. Si chieda all'indigente comune, privo di ogni risorsa, non certo raro ad incontrarsi nelle città, come nei borghi e nelle campagne; si chieda al padre di famiglia bisognoso, cliente assiduo dell'Ufficio di assistenza sociale, e i cui figli non possono attendere lontane e vaghe scadenze di un'età d'oro sempre da venire. Si chieda pure a tutto un popolo dal livello di vita inferiore o assai basso, che, prendendo posto nella famiglia delle nazioni al lato di fratelli, che vivono nella sufficienza o anche nell'abbondanza, attende invano da una Conferenza internazionale all'altra un miglioramento stabile della sua sorte. Qual'è la risposta che spesso dà la società odierna anche al disoccupato, il quale si presenta agli sportelli dell'Ufficio del lavoro, disposto forse, per abitudine, a ricevere una nuova delusione, ma non rassegnato all'immeritato destino di stimarsi un essere inutile? E quale è quella che vien data ad un popolo, il quale, per quanto faccia e si dibatta, non riesce ad affrancarsi dalla morsa atrofizzante della disoccupazione in massa?

A tutti questi già da lungo tempo si ripete incessantemente che il loro caso non può essere trattato come personale e individuale; che la soluzione deve essere trovata in un ordinamento da stabilirsi, in un sistema che tutto abbraccerà e che, senza pregiudizio essenziale alla libertà, condurrà uomini e cose ad una più unita e crescente forza di azione, valendosi di un sempre più profondo sfruttamento del progresso tecnico. Quando sarà attuato tale sistema, scaturirà — si afferma — automaticamente la salvezza per tutti : un tenore di vita in costante aumento e il pieno impiego in ogni dove.

Lontani dal credere che il persistente rimando alla futura potente organizzazione di uomini e di cose sia un misero diversivo escogitato da chi non vuole soccorrere; stimando anzi che esso sia una ferma e sincera promessa, atta a comunicare la fiducia; non si vede tuttavia su quali seri fondamenti questa possa appoggiarsi, dal momento che le esperienze fatte finora inducono piuttosto allo scetticismo verso il prescelto sistema. Questo scetticismo è peraltro giustificato da una sorta di circolo chiuso, nel quale il fine prefisso e il metodo adottato si rincorrono senza mai raggiungersi e accordarsi: infatti là ove si vuole assicurare il pieno impiego con un continuo crescendo del tenore di vita, si ha motivo di chiedersi con ansia fin dove potrà aumentare senza provocare una catastrofe, e soprattutto senza portare disoccupazioni in massa. Sembra quindi che si debba tendere a conseguire il più alto possibile grado d'impiego, ma cercando al tempo stesso di mettere al sicuro la sua stabilità.

Nessuna fiducia può dunque illuminare un simile panorama dominato dallo spettro di quella insolubile contraddizione, nè mai si evaderà dalla sua spirale, se si perduri a contare sull'unico elemento dell'altissima produttività. Occorre non più considerare i concetti di tenore di vita e d'impiego della mano d'opera come fattori puramente quantitativi, ma piuttosto come valori umani nel pieno senso della parola.

Chi pertanto vuole arrecare soccorso ai bisogni degl'individui e dei popoli non può attendere la salvezza da un sistema impersonale di uomini e di cose, anche se fortemente sviluppato sotto l'aspetto tecnico. Ogni disegno o programma deve essere ispirato dal principio che l'uomo, come soggetto, custode e promotore dei valori umani, è al di sopra delle cose, anche al di sopra delle applicazioni del progresso tecnico, e che occorre soprattutto preservare da una malsana « spersonalizzazione » le forme fondamentali dell'ordine sociale, che abbiamo or ora menzionate, e utilizzarle per creare e sviluppare le relazioni umane. Se le forze sociali saranno dirette a questo scopo, non solo adempiranno una loro naturale funzione, ma arrecheranno un potente contributo al soddisfacimento delle presenti necessità, perchè ad esse spetta la missione di promuovere la piena solidarietà reciproca degli uomini e dei popoli.

LA SOLIDARIETÀ RECIPROCA DEGLI UOMINI E DEI POPOLI

Sulla base di questa solidarietà Noi invitiamo ad edificare la società, e non su vani e instabili sistemi. Essa richiede che spariscano le sproporzioni stridenti e irritanti nel tenore di vita dei diversi gruppi di un popolo. Per questo urgente scopo, alla esterna costrizione si preferisca l'azione efficace della coscienza, la quale saprà imporre i limiti alle spese di lusso, e parimente indurrà i meno abbienti a pensare innanzi tutto al necessario e all'utile, e poi a risparmiare, se ve ne è, il resto.

La solidarietà degli uomini fra di loro esige, non solo in nome del sentimento fraterno, ma della stessa convenienza reciproca, che si utilizzino tutte le possibilità per conservare i posti di lavoro esistenti e per crearne nuovi. Perciò coloro, che sono capaci d'investire capitali, considerino, in vista del bene comune, se essi possano conciliare con la loro coscienza di non fare, nei limiti delle possibilità economiche, nelle proporzioni e al momento opportuno, simili investimenti e di ritrarsi con vana cautela in disparte. Dall'altro lato agiscono contro coscienza coloro che, sfruttando egoisticamente le proprie occupazioni, sono causa che altri non riescano a trovare lavoro e divengano disoccupati. Dove poi la iniziativa privata resta inoperosa o sia insufficiente, i pubblici poteri sono obbligati a procurare, nella maggior misura possibile, posti di lavoro, intraprendendo opere di utilità generale, e a facilitare col consiglio e con altri aiuti l'assunzione al lavoro per coloro che lo cercano.

Ma il Nostro invito a rendere fattivo il sentimento e l'obbligo della solidarietà si estende altresì ai popoli come tali : che ogni popolo, in ciò che concerne il tenore di vita e l'assunzione al lavoro, sviluppi le sue possibilità e contribuisca al progresso corrispondente di altri popoli meno dotati. Sebbene l'attuazione anche più perfetta della solidarietà internazionale difficilmente possa conseguire la eguaglianza assoluta dei popoli, tuttavia urge che sia praticata almeno in misura da modificare sensibilmente la condizione odierna, la quale è ben lontana dal rappresentare un'armonica proporzione. In altri termini, la solidarietà dei popoli esige la cessazione delle ingenti disproporzioni nel tenore di vita, e con ciò negli investimenti e nel grado di produttività del lavoro umano.

Un simile risultato però non si otterrà mediante un ordinamento meccanico. La società umana non è una macchina, e non si deve rendere tale, nemmeno nel campo economico. Al contrario, si deve far leva incessantemente sull'apporto della persona umana e della individualità dei popoli, come sul fulcro naturale e primordiale, dal quale si dovrà sempre partire per tendere al fine della pubblica economia, vale a dire per assicurare il permanente soddisfacimento in beni e servizi materiali, diretti alla lor volta all'incremento delle condizioni morali, culturali e religiose. Quindi la solidarietà e le desiderate migliori proporzioni di vita e di lavoro dovrebbero effettuarsi nelle varie regioni, anche se relativamente grandi, ove la natura e lo sviluppo storico dei popoli interessati più facilmente possono offrire per ciò una base comune.

LE SOFFERENZE DI COSCIENZA NELLA SOCIETÀ ODIERNA

Le difficoltà economiche non sono tuttavia le sole, di cui l'uomo soffre nella società odierna. Spesso in connessione con esse sorgono le difficoltà di coscienza, soprattutto per il cristiano, sollecito di vivere secondo i dettami della legge naturale e divina. Quella coscienza, alla quale dovrebbe confidarsi in massima parte il risanamento e la salvezza, viene così condannata dai sostenitori della concezione impersonale della società a intime torture. È forse questa l'estrema distanza che l'opera soccorritrice dell'uomo raggiunge nel suo allontanamento dal divino modello.

La società moderna, infatti, che tutto vuole prevedere e organizzare, viene in conflitto, a causa della sua concezione meccanica, con ciò che vive e che perciò non può sottostare a calcoli quantitativi, e più precisamente con quei diritti che l'uomo esercita secondo natura con la sua sola responsabilità personale, vale a dire come autore di nuove vite, di cui egli resta pur sempre il principale tutore. Tali intimi conflitti tra sistema e coscienza sono quindi velati dai nomi : questione delle nascite e problema dell'emigrazione.

QUESTIONE DELLE NASCITE E PROBLEMA DELL'EMIGRAZIONE

Quando gli sposi intendono di restare fedeli alle leggi intangibili della vita stabilite dal Creatore, o quando per salvaguardare questa fedeltà cercano di svincolarsi dalle strettezze che li serrano nella loro patria, e non trovano altro rimedio che la emigrazione — altre volte suggerito dalla brama di guadagno, oggi spesso imposto dalla miseria —, eccoli urtarsi, come contro una legge inesorabile, ai provvedimenti della società organizzata, al nudo calcolo che ha già determinato quante persone in determinate circostanze un Paese può o deve nutrire, al presente o in avvenire. E sulla via dei calcoli preventivi si tenta di meccanizzare anche le coscienze : ed ecco le pubbliche ordinanze per il controllo delle nascite, la pressione dell'apparato amministrativo della cosiddetta sicurezza sociale, e l'influsso esercitato sulla opinione pubblica nello stesso senso, e finalmente il diritto naturale della persona di non essere impedita nella emigrazione o immigrazione, non riconosciuto o praticamente annullato col pretesto di un bene comune falsamente inteso o falsamente applicato, ma che provvedimenti legislativi o amministrativi sanciscono e rendono valevole.

Questi esempi sono sufficienti a dimostrare come la organizzazione ispirata dal freddo calcolo, nel tentativo di comprimere la vita tra le anguste cornici di fisse tabelle, quasi fosse un fenomeno statico, diviene negazione e offesa della vita stessa e del suo carattere essenziale che è il dinamismo incessante, ad essa comunicato dalla natura e manifesto nella scala variatissima delle circostanze individuali. Le conseguenze ne sono ben gravi. Numerose lettere, che Ci pervengono, rivelano l'afflizione di degni e bravi cristiani, la cui coscienza è tormentata dalla rigida incomprensione di una società inflessibile nei suoi ordinamenti, che come una macchina si muove secondo i calcoli, ma senza pietà comprime e passa sopra i problemi, che personalmente e profondamente li toccano nella loro vita morale.

Non saremo certamente Noi a negare che questa o quella regione sia al presente gravata da una relativa superpopolazione. Ma voler trarsi d'imbarazzo con la formula che il numero degli uomini deve essere regolato secondo la economia pubblica, equivale a sovvertire l'ordine della natura e tutto il mondo psicologico e morale ad essa legato. Quale errore sarebbe il riversare sulle leggi naturali la colpa delle presenti angustie, mentre è manifesto che queste derivano dalla manchevole solidarietà degli uomini e dei popoli fra di loro!

OPPRESSIONI E PERSECUZIONI

Le coscienze soffrono oggigiorno anche altre oppressioni. Così là dove s'impongono ai genitori, contro le loro convinzioni e la loro volontà, gli educatori dei loro figli; o quando si fa dipendere l'accesso al lavoro o al luogo del lavoro dall'appartenenza a determinati partiti o ad organizzazioni che hanno origine dal mercato di lavoro. Tali discriminazioni sono sintomo di una inesatta idea della funzione propria delle organizzazioni sindacali e del loro fine proprio, la tutela cioè degl'interessi dell'operaio salariato nel seno della odierna società, divenuta sempre più anonima e collettivista. Qual è infatti lo scopo essenziale dei sindacati, se non la pratica affermazione che l'uomo è il soggetto, non l'oggetto delle relazioni sociali; se non il far scudo all'individuo di fronte alla irresponsabilità collettiva di anonimi proprietari; se non il rappresentare la persona del lavoratore dinanzi a chi è portato a considerarlo soltanto come forza produttiva con determinato prezzo? Come potrebbero quindi essi trovar normale che la difesa dei diritti personali del lavoratore sia sempre più nelle mani di una collettività anonima, che opera mediante gigantesche organizzazioni di natura monopolistica? Il lavoratore, leso così nei suoi diritti personali, dovrà provare come particolarmente penosa l'oppressione della sua libertà e della sua coscienza, preso com'è nelle ruote di una immane macchina sociale.

Chi trovasse infondata questa nostra sollecitudine per la vera libertà, nel riferirCi, come facciamo, a quella parte del mondo che suol chiamarsi « mondo libero », dovrebbe considerare che anche là, prima la guerra propriamente detta, poi la guerra « fredda », hanno spinto forzatamente i rapporti sociali in una direzione che inevitabilmente decurta l'esercizio della libertà medesima, mentre in un'altra parte del mondo questa tendenza si è sviluppata pienamente fino alle ultime sue conseguenze.

In vaste regioni, ove il peso dell'assoluto potere piega anime e corpi, la Chiesa è la prima a soffrirne acuta angoscia. I suoi figli sono vittime di una permanente persecuzione, diretta o indiretta, ora aperta e ora subdola. Antiche cristianità o comunità, note per l'ardore della loro fede, per la gloria dei loro Santi e delle loro Sante, per lo splendore delle loro opere di scienza teologica e di arte cristiana, e soprattutto per la diffusione della carità e della civiltà in mezzo al popolo, si vedono vicine alla rovina della loro esterna grandezza. Giovani cristianità, — vigna del Signore ricca di promesse, irrigata dal sudore e dal sangue di nuovi apostoli, — sostenute dalle preghiere e dai sacrifici di tutto il mondo cattolico, sono state subitamente battute dal medesimo uragano, che schianta senza pietà al suo passaggio l'annosa quercia e il tenero virgulto.

Che resterà di queste cristianità, antiche e giovani, quando verrà la « fine delle tribolazioni », che Noi incessantemente imploriamo? È il segreto imperscrutabile di un Dio sempre buono. Intanto il libro della vita registra dappertutto in quel misero mondo le gesta di intima forza d'animo, gl'innumerevoli eroismi destati dallo Spirito Santo per la difesa del Regno di Dio, del nome di Gesù, unica salvezza, e dell'onore della sua Santissima Madre. I cristiani perseguitati sanno che questi beni supremi possono esigere, e spesso di fatto esigono, amare rinunzie ed anche il sacrificio della vita.

Noi non idealizziamo. Vi saranno oggi, come sempre, durante le persecuzioni, casi, non di rado comprensibili, sebbene non giustificabili, di debolezza e di capitolazione; casi anche di tradimento. Tuttavia le informazioni che vengono diffuse per una buona parte non dicono il vero che a metà, quand'anche non lo deformano o non lo falsano completamente. In tal guisa, con la cospirazione del silenzio e l'alterazione dei fatti, si sottrae alla conoscenza del pubblico la dura lotta che Vescovi, sacerdoti e laici debbono sostenere per la difesa della fede cattolica.

LE SOFFERENZE DEI POVERI

Ed ora il Nostro pensiero si volge con particolare e affettuosa sollecitudine all'esercito dolorante dei poveri sparsi nel mondo; poveri noti o sconosciuti, in paesi civili o in regioni non ancora rigenerate dalla cultura cristiana o semplicemente umana.

Passano dinanzi agli occhi dello spirito le famiglie, sulle quali incombe, come spettro minaccioso, il pericolo dell'inaridirsi della fonte di ogni guadagno col repentino cessare del lavoro; per altre, a questa precarietà della mercede si aggiunge la in sufficienza di essa, tale che non consente loro di acquistare un conveniente vestito, e nemmeno il vitto necessario per non ammalare. La condizione peggiora, quando esse sono costrette ad abitare in poche stanze senza mobilia e del tutto prive di quelle modeste comodità che rendono meno stentata la vita. Se poi la stanza è una sola e deve servire a cinque, sette, dieci persone, ognuno può immaginarne il disagio! E che dire di quelle famiglie, che hanno un qualche lavoro, ma non una casa, e vivono in baracche posticcie, in tane che non si assegnerebbero neanche alle bestie?

Amara è altresì la miseria di coloro che, rimasti pressoché spogli di ogni loro reddito per la costante e quasi cronica svalutazione della moneta, sono caduti nella più grama indigenza, spesso dopo una vita di parsimonia e di faticoso lavoro, ora costretta a concludersi nel rossore del mendicare.

Ma lo spettacolo più desolante si presenta allo sguardo, quando si tratta di famiglie, alle quali manca tutto. Famiglie in « miseria nera »: il babbo non lavora; la mamma vede languire i suoi bambini nell'assoluta impossibilità di soccorrerli; ogni giorno manca il pane, ogni giorno manca di che ricoprirsi, e guai a tutti quando la malattia viene ad annidarsi in quella caverna trasformata in abitazione umana.

Mentre il Nostro pensiero va a queste visioni di povertà e di miseria, il Nostro cuore si riempie di ansia ed è oppresso — possiamo dirlo — da una tristezza mortale. Noi pensiamo alle conseguenze della povertà, alle conseguenze specialmente della miseria.

Per alcune famiglie è un morire di tutti i giorni e di tutte le ore; un morire, particolarmente per i genitori, moltiplicato per il numero delle persone care che vedono soffrire e languire. Intanto le malattie si aggravano, perchè non curate convenientemente; colpiscono soprattutto i piccoli, perchè mancano i i mezzi atti a prevenirle. Si aggiunga l'infiacchimento e la conseguente inferiorità fisica di intere generazioni, la diseducazione civile di larghi ceti della popolazione, il malcostume di tante povere figliuole, spinte al fondo dell'abisso, perchè hanno creduto di trovare così l'unica via di uscita dalla loro vergognosa indigenza. Non è inoltre raro il caso della miseria che induce al delitto. Chi pratica, per debito di carità, le carceri, continua ad affermare che non pochi uomini, dal fondo onesto, sono finiti in prigione, perchè la estrema inopia li aveva spinti a qualche atto inconsulto.

GESÙ E I POVERI

Considerando tutto ciò, sorge la domanda : che cosa ha insegnato agli uomini l'esempio di Cristo? in qual modo si comportò Gesù, durante il suo soggiorno terreno, verso la povertà e le miserie? Certamente la sua missione di Redentore fu di liberare gli uomini dalla schiavitù del peccato, somma miseria. Tuttavia la magnanimità del suo cuore sensibilissimo non poteva fargli chiudere gli occhi sui dolori e i doloranti, in mezzo ai quali aveva scelto di vivere. Figlio di Dio e araldo del celeste suo Regno, stimò delizia il chinarsi commosso sulle piaghe della umana carne e sui cenci della povertà. Nè si tenne soddisfatto di proclamare la legge della giustizia e della carità, nè di condannare con roventi anatemi i duri, i disumani, gli egoisti, nè di ammonire che la sentenza definitiva del giudizio ultimo prenderà norma ed espressione dall'esercizio della carità, come prova dell'amore di Dio; ma di persona si prodigò ad aiutare, a guarire, a nutrire.

Certo Egli non chiese se e fino a qual punto la miseria, che aveva dinanzi, ricadeva a difetto o a mancanza dell'ordinamento politico ed economico del suo tempo. Non però quasi che ciò fosse a lui indifferente. Al contrario, Egli è il Signore del mondo e del suo ordine. Ma come personale fu la sua azione di Salvatore, così volle andare incontro alle altre miserie col suo amore operante da persona a persona. L'esempio di Gesù è oggi, come sempre, uno stretto dovere per tutti.

IL SOCCORSO DELLE MISERIE

Noi stessi negli anni così ardui del Nostro Pontificato, abbiamo voluto che quanto affluiva a Noi da varie parti del mondo per la carità dei fedeli più facoltosi, si riversasse con flusso costante a soccorrere i Nostri figli più poveri e abbandonati. Abbiamo voluto essere accanto ai profughi e aiutarli a tornare alle loro case; abbiamo cercato gli orfani per assicurare loro un tetto, un pane, un'altra mamma. Ci siamo studiati di raggiungere i carcerati, i malati, i prigionieri di guerra trattenuti ancora lontani dalle loro terre, le vittime delle terribili inondazioni.

Pur troppo ogni volta abbiamo dovuto notare con sommo dolore che i Nostri sforzi erano e sono inadeguati alla gravità e alla moltitudine dei bisogni. Per questo vorremmo che un più intenso e, per così dire, moltiplicato amore verso i poveri susciti come un fiume di soccorso, santamente impetuoso, il quale penetri ovunque è un vecchio abbandonato, un malato indigente, un bambino che soffre, una madre che si strugge di non poter far nulla per lui.

Diletti figli, poveri e miseri di tutta la terra! Noi preghiamo Gesù che vi faccia sentire quanto siamo vicini a voi con la Nostra ansia paterna, piena di angoscia e di trepidazione. Sa il Signore come Noi vorremmo avere la onnipresenza e la onnipotenza di Lui per entrare in ciascuna delle vostre dimore a portarvi aiuto e conforto, pane e lavoro, serenità e pace. Vorremmo esservi daccanto, mentre siete oppressi dalla stanchezza nei campi e nelle officine, mentre siete desolati per le malattie che vi affliggono o straziati dai morsi della fame.

Non potremmo infine omettere di osservare che la migliore organizzazione caritativa non basterebbe da sè sola all'assistenza degli uomini in miseria. Occorre aggiungere necessariamente l'azione personale, piena di premure, sollecita a superare le distanze fra il bisognoso e il soccorritore, e che si appressa all'indigente, perchè è fratello di Cristo e anche fratello nostro.

La grande tentazione di un'epoca che si dice sociale, nella quale — oltre la Chiesa — lo Stato, i Comuni e gli altri Enti pubblici si dedicano a tanti problemi sociali, è che le persone, anche credenti, quando il povero batte alla loro porta, lo rinviino semplicemente all'Opera, all'Ufficio, alla organizzazione, stimando che il loro dovere personale sia già sufficientemente adempiuto coi contributi prestati a quelle istituzioni mediante il pagamento di imposte o doni volontari.

Senza dubbio il bisognoso riceverà allora il vostro aiuto per quell'altra via. Ma spesso egli conta anche su voi stessi, almeno sopra una vostra parola di bontà e di conforto. La vostra carità deve rassomigliare a quella di Dio, che venne in persona a portare il soccorso. È questo il contenuto del messaggio di Betlemme.

Finalmente gli Uffici non possono sempre accordare la loro assistenza in una maniera così individuale, come sarebbe necessario: perciò l'istituzione caritatevole ha bisogno, come indispensabile complemento, di ausiliari volontari.

ESORTAZIONE

Tutto ciò C'incoraggia ad invocare la vostra collaborazione personale. G'indigenti, coloro che la vita ha duramente ridotti a mal termine, gl'infelici di ogni sorta l'attendono. Per quanto dipende da voi, fate che niuno debba più dire mestamente, come già l'uomo del Vangelo infermo da trentotto anni : « Signore, non ho nessuno » (Io. 5, 7)!

Con l'augurio che il genuino amore cristiano, nutrito da una viva e profonda fede cattolica, mitighi le sofferenze materiali e spirituali e vinca la inimicizia dei cuori, impartiamo con affetto a tutti voi, diletti figli e figlie, che Ci ascoltate, e a coloro che vi sono vicini nella fede in un Dio vero e personale, come anche alle vostre famiglie e a tutte le persone e le cose che vi sono care, la Nostra Apostolica Benedizione.





*Discorsi e Radiomessaggi di Sua Santità Pio XII, XIV,

Quattordicesimo anno di Pontificato, 2 marzo 1952 - 1° marzo 1953, pp. 421 - 437

Tipografia Poliglotta Vatic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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